生活就像茶叶落进没温度的水里,没有好的水来化泡,就没入沉静。
吹着的细雨拍在脸上,回到厨房余沐张望着院子。
雨一直下。
她在刷碗的时候,在等林熠。
他今天没有来,余沐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数学书。眼睛干涩涩的,后来眯着眼睛脑子也平静不下来。
余沐深吸一口气,然后睡觉,睡也睡不着。
余沐觉得她可以去外面被雨淋湿的泥土里拨一拨寻找蚯蚓了。
何芸在黑暗灯光里看着电视,余沐也坐在一旁看电视。
姨妈误以为她还在工作,便没有给她什么特别的活来干,此时的时间段,日子实在是挺轻松的。
电视里演着动画片,何芸何宁两个人不写作业了都在看。
余沐想着自己小时候,她小时候很少看电视,妈妈也不经常看电视。
也不知这些年钝钝的怎么成长起来的。
电话忽然响了起来,余沐起身去接。
那头的声音是一个低沉的有些微弱的变声期的男声。
“余沐。”
那头道。
余沐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,问。
“你是?”
那头很沉默,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。
但是余沐已经隐隐约约辨别出来是谁浪。
向上。
很久没有交集了,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。余沐脑海里可以回忆起来的就是他那在夏天里的灰色的长袖。
“在吗?”余沐又问了一句。
余沐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,但是不好奇为什么打来电话。
她的目光看着窗外的雨景。
余沐倏然觉得,自己也算一个比较冷漠的人。
和林熠一样。
想到这里,她唇张开,仿佛呼出的是冬天都冷气。
“有什么事情吗?”她又垂着眸,看着地板。
“余沐,我要转学了。”
余沐蓦然睁开,问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你知道我是谁吧?”
“知道。”余沐眉尖蹙了起来,敏感温柔的模样。
“我家里有些事情,我得照顾家里人,我不是这里人,我得回到我们县的村子上高中。”向上的声音平静,但是余沐可以听出来他的身子也仿佛在寒冬一样颤抖着。
余沐刹那间就忍不住和向上共情。
那里的教育真的可以算是落后,在喧闹教学楼里怎么可能学好。
“向上?”余沐感觉自己忍不住落泪。
他那么好的同学,和她坐在一起时不经常说话,但两人也算熟悉。
她知道他初中也如同她以前一样,遭受过别人的欺负。
那么压抑,泪流满面彻夜难眠的生活过。
余沐希望他可以如同天空里飞着的鸟,挣脱束缚和外界风雨。
没想到居然让他有这么大变故。
为什么要有人跌倒,跌倒,跌倒。
“向上……”余沐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记得有次小组明星激励榜,向上的名字在优秀那一栏。
其实成绩靠前的都有机会上,那时候恰巧向上生日,他也刚刚领了月考学校发的奖。
他看着班级黑板上的红条幅,然后对他们小组里说。
“你看这条幅上写的,孜孜不倦,学海无涯。我们每天都是这样啊,我今天中午出校一趟感觉什么都忘了。”
那次难得开朗,拿着余沐的卷子帮她写数学解析。
“余沐。”向上开口。
“你来送我吧,今天我就要回去了。”
余沐愣住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向上怕余沐不同意,加了一句。
“我只有你这个朋友了。”
“好。”余沐捏紧了桌角,然后看着桌角的伞。
“你在哪里?”
“我家在一中旁边租了房子,就是一中商店旁边修手机的对面的一条街。”
“好,我去找你。”
余沐拿了伞撑开就往雨里奔跑。
她穿着蓝色的牛仔布裙子,出了门走过石板街,泥泞被甩到了小腿肚上。
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。
那便是,她要去看看向上,拍拍他的肩膀。
余沐知道,其实她和自己是一类人。
哭起来的话肩膀也是会一下耸动的。
余沐一直往前跑,而后在那条街走了很久很久。
她走入一道道屋子门口,没有看见向上的身影。
又这样停留了很久很久,久到雨点都变小了。
余沐仰头看天,天空一片灰蒙蒙。
雨珠落在她的睫毛上,她的睫毛上的眉毛也是如翠。
老天爷很会愚弄人,你看。
只要是不确定因素的事情,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你如愿。
哪怕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,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不确定,他就会实施那百分之一。
除非两人面对面,与那天对抗。
余沐感觉心脏空落落的,向上要一个人走了。
他最后走的时候是背着很多行李吧,是背着她,搭上山轮车走是吧。
余沐闭上眼睛,她没有流泪。
遗憾还在心里蔓延。
为什么没有见这一面,留下两个人的叹气。
以后的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了。
余沐打的伞是墨绿印着花的伞,有些老土,也不可以折叠。
她想,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就好了。
不必让她感受很多,就普通的上学,下学,生活。
不要让各种难受感情在心里蔓延。
余沐回到家里,夜里她看见闪电。
她特地把电风扇打开,湿气和风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余沐才感受到一点凉意。
她得用很久才可以消化这一天。
夜里,余沐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忍不住哭了,梦到她从悬崖下跳下来,身后有人追赶,她怎么也跑不掉。
于是梦里那个小小人儿,一头扑进水里。
四周是山峦,水底清浅可以看见鱼,她躲在树荫遮住身影。
当她起身,泪就流下来。
第一日早上,余沐看见眼角的泪痕才知道身体着实也是流泪的。
她梦里也是在逃离现实。
思想在她告诉她要奔跑。
这样过了几日,余沐尝着莴笋的香味,软糯的米饭。
天光亮了。
“你是不是没干了?”姨妈在洗白菜的时候问她。
余沐有些愣,她不善于撒谎和圆场。
“说啊。“姨妈把菜放进篮子。
余沐点点头。“是,没有继续干了。”
“那钱拿过来,我给你保存着。”
姨妈对她道。
居然没有说她……余沐从房间枕头底下把那几百块钱拿给姨妈,她同学说暑假工的钱都是留着自己画。
她不一样,每个人有钱的用途都是不一样的。
“吃完饭你晚上记得把这一筐衣服洗了。”
“好。”余沐回到屋里先做了几道物理书,把课本又翻了几篇。
做题到四五点,余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。
她急忙忙烧了热水,拿来盆放水准备洗衣服。
余沐纤细的手指在水里试了温度,接着把一堆衣服拿来,用搓衣板再加上洗衣服来洗。
洗了也过了一个小时,余沐把水拧干晒好然后去外面泼水。
她光洁的额头上冒了汗,眸子张望远方。
余沐手里捧着盆。
几辆车驶过。
他们骑着摩的,在洒满金阳的小巷子狂奔。
余沐也看着他们。
很久之前她看着街景真的很惆怅失落。
一直是一个人,一个孤寂。
看着熙攘人群总觉得这充满故事的色调不和自己相符。
可是看着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少年。
她想到了林熠。
于是,暖洋洋的,便是暖色调。
清早,余沐早上醒来去买豆浆看见林熠。
林熠站在摊子面前。
“好巧。”她双手放在一起。
“不巧。”林熠的手插在兜里,眼眸低垂。
阳光落在他的衣上。
“我就是来找你的。”
“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吧,我兄弟他们也在。”
余沐后退一步,才道。
“好。”
在夏日的午时,余沐扯了谎。
她对姨妈说又找了一个工作。
余沐心里跳着,走出屋外。
在那十几米处。
有老人家拄着拐杖,行走,卖菜的奶奶大叔载着没有卖完的菜归来。
这是老街,有个很老旧的小卖部,里面还买着几角钱的话梅和冰棍。
林熠在远处,坐在摩的上。
他仰着头,看起来拽拽的,冷逆的。
可他拉住余沐的手腕,载着她一路奔到新鑫酒店。
是原来余沐应聘没有上去的那个酒店。
林熠的手放在余沐的后背,带着她就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。
一走进便是空调的冷气的萦绕,里面形形色色坐着好些人。
有余沐熟悉的,有不认识的。
“熠哥,来了?”有个人把两个椅子挪开给林熠让座。
饭桌上余沐一直低头斯文吃着东西,林熠看见有什么好处的东西搜往她面前放。
他一遍一遍给她夹菜。
等吃完饭林熠拿了一瓶饮料就往余沐手里放。
“熠哥,有人找事,管不管?”有人问。
林熠他们在外面准备启动车子。
余沐听到这话立马抬头,条件反射的看着林熠。
林熠白皙的发光的手臂撑在车上,声音冷淡。
“这点事儿搞不好?我现在不打架。”
那人又看了一眼余沐,然后嘴甜道。
“嫂子,你帮我劝劝熠哥。”
林熠一个眼风扫过去,抬了下腿。
“没眼力见,就是你余沐姐不准的。”
“余沐姐,姐。”那人对余沐道。
“我知道错了,知道错了。”
余沐却是多愁善感,她哪里有那么大能耐。
况且,刚刚林熠好像是让他改口叫姐。
假如林熠知道余沐在想什么,一定会她道。
“余沐,我发现对你含蓄不如直白。”
是的,连余沐自己都不知道,她要的,从来都是直白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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